人生多艰，及时行乐
（所有文🈲️转载）
【文轩】讲个故事 10
/轩儿，我的故事都讲完了，你怎么还没醒/
“轩儿，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怎么还没醒呀。”
刘耀文坐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安静闭着眼睛躺着的少年。摸了摸他苍白的唇，期盼又无奈的叹了一句。
半年前刘耀文手术成功，切了半个胃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命，然后在身体刚刚好转后执意出了院，辗转找到当年的小镇，问了大半个月才知道一点当年的消息。
他得知那个小男孩叫宋亚轩，母亲自杀后被爷爷奶奶送给了C城结婚多年却始终没能生下一男半女的亲戚，刘耀文拿着好不容易要到的地址，连夜赶到了宋亚轩所在的城市。
然后在校门口等了一天，终于看到了在梦境中折磨了自己十年的小男孩。
小男孩今年已经十八岁，身高有一八几，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蓝色校服和白色球鞋，却因为较好的面容，在人群中十分出众。
刘耀文像个变态一样，就这样每天在校门口等着看宋亚轩上下学，他很庆幸那个男孩安稳的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
男孩眼中总是带着莫名的忧郁，他好像总是独来独往，并不跟人亲近，在这个最应该青春活力，呼朋引伴的年纪，他孤独的像个老者，刘耀文从没看宋亚轩跟哪个人一起走过。
罪恶感让刘耀文想要了解男孩更多，他跟踪了宋亚轩，发现他并没有跟他的养父母一起住，而是自己住在一个五十多平的单间里，每天放学后他会出去做一份兼职，周一到周五是在商业街的奶茶店，周末会去酒吧驻唱，本应该准备高考的人，却每次都忙碌到半夜才回家。
刘耀文想，宋亚轩一定很缺钱。他想帮助他。
奶茶店是按时计费，刘耀文没有办法，他就去宋亚轩驻唱的酒吧，给老板一些钱，让他告诉宋亚轩这是给他的打赏，怕宋亚轩拿的不安心每次都会点一首两首歌。
刘耀文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少年比他想的聪明，宋亚轩发现了端倪，然后在酒吧的后门堵住了本想悄悄离场的刘耀文。
刘耀文面对男孩打量又审视的目光，攥紧了手心，他紧张又不安，他在想，宋亚轩会对他说什么，会骂他吗？
但他没想到，宋亚轩忘记他了，他根本没认出自己，他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有企图的男人，他把钱还了回来，并警告刘耀文离他远点。
刘耀文松了一口气，因为宋亚轩似乎并未记恨他，可是莫名的他又十分惆怅。
所以他无视宋亚轩的警告，并因为已经暴露身份，所以更加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宋亚轩面前。
只是他没想过，宋亚轩会爱上他。十八岁的宋亚轩爱上已经三十三岁的自己，刘耀文震惊之后开始逃避。
年龄差和自己随时会复发的病情都让刘耀文逃避，即使少年的感情带着毁灭一切的炙热和直白，自己也在和他的交集中心动，可刘耀文不能再一次毁掉宋亚轩本已经平静的生活。
他用尽一切办法逃避，他觉得这是对宋亚轩好，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对宋亚轩来说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宋亚轩自杀了，像当年他母亲那样，割腕。
他又比他母亲幸运，他被救了回来，却始终在昏迷。
医生告诉刘耀文，宋亚轩过往的病例显示他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宋亚轩一直在吃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昏迷是因为宋亚轩并没有求生意志，如果他自己不想醒过来，那么他可能会永远保持这种状态。
刘耀文看着床上就像安稳睡过去的少年，发现自己终究再次伤害了他。
他坐到病床边，思绪游走，然后握住宋亚轩带着凉意的手。
他说：轩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然后刘耀文坐在他身边，将自己十八岁开始的生活讲给他听。
他说：我像你十八岁这么大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早早起来去帮我妈妈出早点铺子，还得帮同学们带早餐，他们都爱吃我妈妈做的早点，尤其是小馄饨和包子，如果你是我同学多好，我一定每天都给你准备我妈妈做的最好吃的早点，等你吃完我就骑车载你去上学，我小时候就想着我的自行车后座是要坐我心爱的姑娘的，但是如果是你，好像也可以。
他说：我高中因为身高比旁人高一些，一直都是自己坐，如果我们是同学，那你一定是我的同桌，我们就可以一起给他们分早点，你放心，我这个人很爱干净的，分完早点会拿湿巾把桌子给你擦干净，我的湿巾都是茉莉味的，可香了。
他说：我还可以带你一起打球，但我知道你不爱运动，如果你不想打我也不会勉强你，可你一定会愿意陪我玩的，我打球可厉害，一定不会让着你，但我会请你吃饭，省的你不开心。算了，你还是跟我一队才行，我们可以做队友的，为什么非得做对手呢，我真傻。还有你想要了很久的那个蓝色护腕，我也送给你。
他说：每次座位轮到靠窗位置时，我总能看到操场上有很多同学聚在一起聊天，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懂，为什么体育课不去锻炼要浪费时间在那聊天呢，明明什么时候都可以聊的，可是如果你在，我想我也愿意跟你坐在操场边上说话，我们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说：宋亚轩你都不知道，我可厉害了，高三毕业的辩论赛上，我一个人把他们都说服了，因为那次辩论赛的话题，是我的梦想，是我最爱的法律呀，那时候我一腔热忱，谁也不能阻挡我的骄傲，那时校长告诉我们生活亦是一场辩论，我们面对着一样的辩题却活出不同的样子，辩论的输赢或许会显而易见，但当我们真正走向社会，就会发现，输赢也许有其他定义，他希望那时的我们仍记得那场辩论赛，然后做好人生的每一个决定。可当时我哪能听进去，如果我真的懂了，后面会不会避免所有的不幸呢？
他说：宋亚轩我多希望在那时候就认识你，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上你，我们会冲破所有禁忌在一起，我们会一起上课、在停电的夜里偷偷接吻，然后一起为梦想努力，但我又很怕，怕那个时候如果我们在一起，你问我，如果你和法律站在对立面，我会怎么选择，我一定会选择法律而伤害你，但如果你耍赖亲亲我，那我一定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这个人最会搞我心态了。
他说：等我上了大学，我一定把你光明正大介绍给我室友，他们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人都很好，学校里还有一面湖，我们学校的小情侣都喜欢去那约会，我们也可以去，聊聊梦想，聊聊未来。
他说：我在大学跟高中一样优秀，毕业模拟赛上，我也赢得彻底，那个时候我越发骄傲，我满心抱负，拒绝了老师让我继续深造的建议，我只想快点进入社会，去完成我的梦想。
他说：我毕业的时候一定要你亲手帮我穿上学士服，我会用挣得第一笔钱买一辆摩托，高中的自行车后座没有机会让哪个女生坐过，那我就要带着我心爱的姑娘在夜晚奔驰，看遍这座城市最美的风景，可惜，我机车的后座也一直没能等来姑娘，反而是让你捷足先登。
他说：宋亚轩，原本一切都很好的，我的梦想都实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第一个案件要遇见你，我纠结又挣扎，我一点都不想帮你父亲，可我没有办法，我有我的信仰，那是我第一次怀疑我的信仰，即使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办过无数个比那个艰难又复杂的案子，可你厌恶又茫然的目光就像印在我的脑子里，我忘不了，即使我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即使我从此烟不离身，可你的目光始终在折磨我。
他说：我一度怀疑我的病就是对我的惩罚，可是在死之前我又后悔，我迫切的想见你一面，想看看你到底过得好不好。我怕你跟我一样学会抽烟学会喝酒，我很庆幸，那些恶习你并没有沾染，宋亚轩，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如果可以，我一定会这么告诉你。但我又难过，因为你真的过得不好。
他说：轩儿，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怎么还不醒。
宋亚轩仍在睡着，刘耀文知道，今天他也没能唤醒宋亚轩，这一个月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期望和失望。只是自己的故事讲完了，他得想想之后要给宋亚轩说点什么。
不如就给他讲讲来找他之后，自己是怎么一点点爱上他的吧，那个笨蛋，到自杀前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呢。
但现在他得去抽根烟，才能缓解今日的失落。
把被子给宋亚轩掖好，刘耀文起身离开了病房，所以没能看到宋亚轩轻颤的双眼……
评论(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