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散

【文轩】哭或把他揍哭

  

问题学生X学生会会长||替身文学||对头变情侣||一发完

星期五下午五点半，星城一高中门口熙熙攘攘，来接学生放学的车辆和门口卖手抓饼、烤肠以及各种小吃的流动小摊将校门前本宽敞的两向六车道堵的堪勘只剩来往两车道。

下班晚高峰，到处都是吵闹的说话声和车辆不耐的鸣笛声。

宋亚轩背着书包，靠在学校后墙外一条极窄小巷的交界处。

这是通往后山那家黑网吧的近路，平常只有那帮逃课去上网的问题学生才会走，宋亚轩也是偶尔一次抓到有人从这里翻墙回来才发现了这条小路。

不喜欢一高中大门口的吵闹拥挤，所以每周五放学，宋亚轩就会来这里抄个近路。

只是今天，他却站在小巷的入口，踟蹰不前。

他听到了一场告白。

一场成功的告白。

告白的两位主人公此刻正在巷子里亲密的拥抱。

而不巧的是，这两位主人公里刚好也有宋亚轩暗恋史的正主。

听着男生抱着女生，激动的说着表达爱意的话语，宋亚轩碾了碾脚下的碎石子。

发箍箍起的头发，散下一缕，有些扎眼睛。

在脚下石子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后，宋亚轩停下动作，吹了一下额前碎发，终究是选择转身，不打扰这场幽会。

只是一回头，就对上一双看好戏的黑眸。

眼神调侃，微微挑眉，也不知道在他身后看了多久。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暗叹自己当真是被影响了心神，竟然连自己的死对头出现在身后都没发现，这要是被放了冷枪，今天怕是不止情场失意，自己这个学生会会长的威严也要不保。

刘耀文确实看了场好戏。

里面俩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甜言蜜语，刘耀文原本只想去上个网，没想到一翻墙就发现了宋亚轩这个冤家，刚想转身回去，却发现他靠在墙上情绪不太对，甚至连他这么大个人都没发现。

要知道平常宋亚轩对他的敏锐度不亚于猫发现老鼠。

出于好奇，他没走，就这样愣是陪着宋亚轩听完了整场告白。

说实话，有些老土，也有些无趣。

但是宋亚轩意外的失落和沉默，却让这场告白，带了些引人入胜的剧情。

好家伙，爱而不得，还听见喜欢的人跟别人亲亲我我，这可真是虐心剧本。

被发现了，刘耀文也不躲，反而大咧咧的往宋亚轩这边走。

站定到宋亚轩面前后，刘耀文稍微偏了一下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主人公到底是谁。

不巧，这俩人他还真认识。

十班那个跟他有过一点过节的体委，和他们班班花班长。

怎么说呢，都不是刘耀文喜欢的人。

看着一向意气风发跟他冷脸摆酷的人如今只垂着睫毛，丝毫不见跟他针锋相对的模样，刘耀文搓了搓后槽牙。

“哭，或者把他揍哭，你选一个。”

虽是死对头，但他可见不得宋亚轩这副死样子。平白无故把他的逼格都拉低了几分。

宋亚轩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跟个地痞流氓一样。

嗯……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地痞流氓。

但凡刘耀文乖一点……

算了。

宋亚轩扯了扯嘴角。

“我选回家吃饭。”

宋亚轩饶过他往回走，大概这个时间，正门口也不那么挤了。

刘耀文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巷，脚步却跟着宋亚轩走。

“别啊，会长大人，相遇就是缘分，不如我请你吃一口？”

刘耀文肩膀自来熟的搭在他的肩上，若是以往，宋亚轩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推下去，才不会跟他好哥俩一样。

可今天刚好心情不太好，懒得跟他计较。

“请我吃鲍鱼还是海参？”

“请你吃小面儿。”

“不吃。”

“加炸蛋。”

“不吃。”

“加鸡腿。”

“不吃。”

“再加一瓶汽水。”

“不……”

刘耀文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个寸劲卡住他的喉咙。

“不能再多了！”

宋亚轩有些凉意的指尖抓住他的手，让他放松对自己的桎梏，没有剑拔弩张，反而心情好了不少。

“抠嗖。”

……

————

“三千米，谁报名呀？”

班长钱芊芊站在班级讲台上，拿着手里的运动会报名表，虽问话是对着所有人，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的扫过后排的刘耀文。

刘耀文正坐在后座看金庸小说看得如痴如醉，根本没分半个眼神给她。

钱芊芊有点着急。

往常三千米都是刘耀文报名，这次刘耀文也不知道怎么了，她问了好几遍，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班男生，要么是柔弱不堪一击，平常上个楼都喘，要么就是以刘耀文马首是瞻的问题学生，刘耀文不发话，别人自然也不会搭理她。

钱芊芊正打算开口问一下刘耀文的，平常跟刘耀文玩的不错的男生先开了口。

“文哥，今年三千你不上？”

刘耀文一目十行，视线胶着在书上，没回话。

钱芊芊赶紧调整情绪，对着刘耀文的方向，笑的甜美。

“刘耀文，今年三千米我也写你名字咯～”

刘耀文终于是有了点反应。

啪的一声合上书，顿时教室里一阵寂静。

“你耳朵有病？听见我说报名了？”

这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刘耀文这是针对钱芊芊的。

略微同情的看向讲台上泫然欲泣的美人，不乏有正义之士出来维护。

“刘耀文你凶什么，班长也是好心问你。”

“哦，那我好心问候你全家。”

“你……”

“要是想出头，就去报名，别惹你爹。”

刘耀文一脚踹在身前的空位上，椅子滋啦一声，十分刺耳。

刘耀文混蛋的名声在一高中十分有名 ，再没人敢吱声。

钱芊芊尴尬的站在讲台上，不想场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仔细想了想，最近也没得罪刘耀文。

不对，她得罪了。

她新交的男朋友，跟刘耀文有过矛盾。

想明白这点，钱芊芊也不敢再惹刘耀文，不然以后她的工作肯定更不好开展。

就在钱芊芊打算下了早自习去找老师商量时，一个高大身影漫不经心出现在门口。

“刚才谁踹的椅子？”

宋亚轩带着值周长的红袖箍，拿着笔和本子往教室里看。

“那个，宋同……”

钱芊芊解释的话刚开口便被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

“here!”

刘耀文坐在教室后排，懒洋洋抬起一只手。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抬笔写了几个字。

“高三四班刘耀文，损坏公物，扣两分。”

刘耀文被扣分已是常态，尤其是宋亚轩值周的时候，往往都是他们班扣分最多，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

钱芊芊原本还想为了班级荣誉辩解几句，奈何刘耀文自己不打自招，实在是圆不回来，钱芊芊也只好认栽。

宋亚轩说完要走，一转头看见钱芊芊盯着手里的表格，神情不太好。

“为什么不好好上早自习，在闹什么？”

宋亚轩不近人情的名声也是响当当的，钱芊芊见他问自己，生怕他一个不悦再扣分，赶紧交代了实情。

“在研究运动会三千米报名的事。”

宋亚轩看了一眼钱芊芊手下的表格，空的。

往刘耀文方向看去，那人正坐在后排盯着他看，一副不服又戏谑的模样。

“给刘耀文写上。”

钱芊芊有点为难。

“可是他……”

“我报名也不是不行，宋会长在终点给我送水，我就跑。”

四目相对，一个平静，一个轻佻。

“高三四班刘耀文，言语挑衅值周生，扣两分。”

“喂！”

宋亚轩拿着本子，毫不留情的转身，带着身后的人走过四班后门。

刘耀文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文哥，要不要哥几个去找点那个冷脸怪的麻烦？”

刘耀文手里的书拍到出声的人头上。

“找个屁，要你多事。”

旁边的人揉揉头不吱声了，因为他觉得刘耀文当真是被宋亚轩刺激疯了。

只有刘耀文知道，刚才宋亚轩路过后门，盯着他说了句：

“惯的臭毛病。”

明明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却让刘耀文身心愉悦。

钱芊芊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虽然宋亚轩刚才说了让刘耀文报名，他却不敢真听他的。

“三千米没人报名，就空着了，等我跟老师……”

“班长，你真该看看耳朵了，宋会长不是说了，给刘耀文写上吗。”

钱芊芊看着刘耀文阴晴不定的模样，惹一肚子火。

但好歹麻烦解决了。

还是强撑着笑脸，说了一句好。

————

“刘耀文，又逃课啊？”

“怎么，哥哥要跟我一起吗？”

宋亚轩站在学校墙边，整理着校服袖扣，和侧坐在墙头，曲着半条腿的人四目相望。

“你还有半个身子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跳出去，明天你就会出现在教导主任的黑名单上。”

宋亚轩才不吃他那一套，即使他和刘耀文在那次小巷偶遇后，关系好像没那么紧张了，但依然改变不了俩人一见面就互呛的局面。

刘耀文仍当啷着半条腿，似乎并不害怕宋亚轩的威胁。

但也没有跳出去的打算。

“我说，宋会长，那碗小面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都说吃人嘴软，你这嘴，怎么还这么硬。”

“我还有更硬的，你要试试吗？”

宋亚轩一句黄腔出口，墙上墙下两人同时一愣。

宋亚轩恨自己在刘耀文面前过于放松，差点暴露本性。

刘耀文则惊讶过后，是打从心底的欢喜。

他从墙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宋亚轩面前。

“我就知道，宋会长不如表面那么正经，啧啧。”

他像是在狗堆里发现了伪装的狼群伙伴，掩饰不住的兴奋。

“宋亚轩，别装了，咱们啊，是同类。”

宋亚轩总觉得这话很熟悉，在记忆里翻翻找找，终于在一个落了灰的角落找到了熟悉的原因。

高一的时候，刘耀文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高一刚入学，大家对高中生活难免新鲜一阵。都是半大小子，很快便称兄道弟，宋亚轩是个例外，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这样，让人觉得很装，包括刘耀文。

刘耀文就总去撩拨他，各种偶遇、讨好，奈何宋亚轩半个眼神都不给他。

后来有一次，刘耀文出去上网回来，刚跳过墙头，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寻着烟味望去，看到了靠在墙角的宋亚轩，脚下碾着还有火光的烟头。

宋亚轩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刘耀文逃课的作案地，也是刘耀文第一次跟他说：“宋亚轩，别装了，咱们是同类。”

黑暗里，即使他们近在咫尺，可依然轮廓模糊，看不清表情。

但宋亚轩知道，刘耀文脸上一定挂着不屑和耻笑。

他定是觉得自己虚伪至极。

这样的神情他经历过许多次。

“我们不是。”

宋亚轩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后来他当上学生会会长，是全校师生眼中的纪律模范，再没碰过烟，处处针对刘耀文，无不在证明，他和刘耀文不一样。

宋亚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讨不讨厌刘耀文，按理来说，该是讨厌的，但是两年高年生活，好像所有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也不过是跟刘耀文较劲。

只有刘耀文知道他暗里藏着一个叛逆的灵魂。

两年前他说我们不是同类，可如今他竟连这句反驳都不想说。

刘耀文也想到俩人两年前的事，竟然还是同一地点、同一人物。

“你知道，教导主任每天都会来操场晨练吗？”

宋亚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

防备的看着他。

“那老头特别精，最烦学生抽烟，要是在墙角看到烟头，查个底朝天也会找出来是谁抽的。”

这事宋亚轩知道，当上学生会会长后，他对学校各个主任和老师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刘耀文如今特意提起这事，还点到了抽烟，宋亚轩突然想起，那晚他因为被刘耀文撞破抽烟的事，心慌的根本忘了把烟头清理掉。

但是教导主任并没找到他。

“你是想告诉我你帮我顶包了？”

刘耀文嗤笑一声。

“哥们有那么蠢？会给那个小老头发现的机会？当然是当晚就帮你把证据处理了。”

宋亚轩一怔，所以，那一晚，刘耀文或许与他想的并不同。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你傻？当然是要你记我个好呗。”

刘耀文围着宋亚轩晃，说得轻松。

宋亚轩被他绕的头晕，伸手扣住他肩膀，等他不动了，才放下。

“行，我记下了。”

“那一会我出去上网你就当没看见。”

“不行。”

“宋亚轩，你这人，油盐不进啊。”

“你说个别的。”

别的？

刘耀文想到什么，突然凑近他，特意矮下半个身，弯着腰从下往上抬眼看他。

宋亚轩长长的睫毛垂着，觉得最近的秋老虎，更厉害了些。

“什么都行？”

“说。”

“三千米给我送水。”

宋亚轩松了一口气。

只想尽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臭毛病真多。”

宋亚轩总说他有臭毛病，刘耀文却只咯咯的在一旁笑，他知道宋亚轩这样的语气，就是妥协。

吐槽了一句，宋亚轩不愿多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此刻的心情比出去上了一整天的网都爽。

“宋会长，记得我要农夫山泉。”

————

“刘耀文，你最近总找芊芊的麻烦是吧。”

三千米热身，特别不巧的，刘耀文和十班体委孙法在相邻跑道。

 刘耀文和孙法的矛盾早有，因为一高中的人都传，俩人长得有几分相像。

无论是刘耀文还是孙法，都无法忍受这样的说法，因此俩人向来不对付。

钱芊芊的事算是另一个导火索。

孙法好不容易追上钱芊芊，正是热恋期，自然是看不惯自己女朋友被欺负。

“是啊，我找她麻烦了，怎么样？”

刘耀文不喜欢掖着藏着，他最近确实看不惯钱芊芊。

“你有病是不是。”

听他这么坦然承认为难一个小姑娘，孙法气的不行。

相比较，活动着手脚的刘耀文就冷静许多，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并非君子之举。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我只是不理解他眼光怎么能这么差。”

“你有什么冲我来，搞女人算什么。”

刘耀文瞥了一眼暴躁的人，裁判吹了口哨，所有人在自己的跑道做好起跑准备。

“冲你来个屁，他喜欢的又不是你。”

刘耀文的话在裁判的起跑枪声中淹没。

几道身影冲出跑道。

宋亚轩站在看台，目光追随着那个遥遥领先的身影，眼中带了点笑意。

“会长，学生会给提供免费矿泉水，你怎么还自己买了？”

旁边有人看着宋亚轩手中的矿泉水，不解的问。

宋亚轩握着手里的农夫山泉，视线却一直在刘耀文身上，算着他还有几圈才到终点。

那道身影始终保持着领先优势越过最后一圈起点时，宋亚轩才往看台下走。

路过刚才问他话的人，宋亚轩心情不错的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

“大概是农夫山泉，有点甜。”

旁边的人一脸震惊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们一向不苟言笑的学生会长竟然说了这么冷的一句笑话。

宋亚轩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像是算好了时间，他到终点旁边时，刘耀文刚好冲过终点线。

借着惯性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别躺，走走。”宋亚轩撑着他。

“不行啊，没力气了。”刘耀文温热鼻息喷在宋亚轩耳侧，语气却不似说的那般疲惫。

宋亚轩半拖着他来回走了一会，等他气息缓下来才把水给他。

刘耀文喝了半瓶，咂了咂嘴。

“广告确实不骗人，这水是比别的甜。”

宋亚轩抽出纸巾，递给他擦汗。

“人情还完了，咱俩两清了。”

俩人姿态亲密，动作自然熟稔，哪还有之前针锋相对的紧张。

这一会，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宋亚轩来给刘耀文送水。

孙法坐在一旁歇气，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刘耀文跟宋亚轩来回走动时一脚绊到了他腿上。

“看不见这有人？”

孙法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本来刚才冲刺输给刘耀文就闹心，现在更火大。

宋亚轩这才看见孙法。

他皱了皱眉。

“刚跑完别坐着，起来走走。”

他表情不耐，语气却带了些关心，让刘耀文一愣。

孙法倒是还算听宋亚轩的，起了身，活动活动手脚。

“你怎么跟刘耀文走一起了。”孙法看了一眼刘耀文搭在宋亚轩肩膀上的手臂。

简单的对话，根本不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情形。

“学生会任务。”宋亚轩不想解释他跟刘耀文的恩怨拉扯，随便扯了句谎。

刘耀文听着宋亚轩的话，把手从他肩膀上拿下来。

看了看宋亚轩的脸，又看了看孙法，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们聊，先走了。”把手里的半瓶水塞回宋亚轩手上，刘耀文转身就走。

却不是往看台方向，而是往教室。

“靠，他到底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赢了一次吗。”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离开的背影，再看孙法，突然很是不悦。

“你记错了，不仅一次，每次都是他赢。”

说完，追着刘耀文离开的方向去了。

只留孙法无端被损，莫名其妙。

刘耀文回了班级，屋里没人，直接脱了运动衫，摘后背的号码牌。

宋亚轩跟进来，一眼便看见一片小麦色的胸膛。

他视线躲了躲。

刘耀文摘了号码牌，散了汗，有点冷，打了个寒颤。

“校服穿上。”宋亚轩在旁边提醒他。

“看台上呢，一会再说吧。”

宋亚轩脱了自己校服外套，扔到他怀里。

刘耀文抱着还带着体温的衣服，挑眉。

“干嘛？”

“借你。”

“我身上可都是汗，穿脏了不负责洗。”刘耀文心情突然好了点，嘴上说着招人嫌的话，动作却一点不停，把宋亚轩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很干净的香皂味。

见他衣服穿好，宋亚轩才更靠近他两步。

“一会还得领奖，你跑什么？”

“无所谓，我也不是为了得奖才参加比赛的。”

“那你为了什么？”

刘耀文突然盯着宋亚轩不说话。

宋亚轩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答。

才后知后觉刘耀文未言明的意思。

“我就是见不惯你为难一个小姑娘才说让你去跑，你要是不想参加，不去就是了，何必跟我赌气。”宋亚轩想到那天早自习帮钱芊芊解围的事。

刘耀文却越发仔细的看着宋亚轩的反应。

不对，很不对。

有什么细节，被他忽略了。

“宋亚轩，那天后巷，你不开心是因为你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对不对？”

神色一凛，宋亚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但是，你喜欢的不是她，而是他。”

刘耀文的目光像狼一样锐利，让宋亚轩此刻的慌张无所遁形。

他藏了好久的秘密

好像被人发现了

刘耀文却不知道是该提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

“我真蠢，竟然才发现。”刘耀文突然低声自嘲了一句。

“你想嘲笑就嘲笑吧，无所谓。”

同性恋这个秘密，折磨了宋亚轩许久，此刻被刘耀文揭穿，竟然有些轻松。

宋亚轩曾想过，到底会是谁第一个揭穿自己。

如今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才知道，他下意识里希望的竟然就是刘耀文。

可能早在两年前，刘耀文窥见他的世界一角时，他就期待着刘耀文有一天会完整的扒开他所有的伪装。

一个人的世界，有时孤独的令人心悸。

刘耀文却没他想象中的嘲讽。

他只是笑了，豁然开朗，然后说了一句宋亚轩再熟悉不过的话。

他说：宋亚轩，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是同类。

————

“喂，宋亚轩儿，我在看课外书，快来扣分。”

宋亚轩路过高三四班的脚步被迫停住。

教室里刘耀文一脸开朗的举着手里的言情小说，张扬的自爆。

宋亚轩叹一口气，还是进了四班教室。

黑色帆布鞋，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嚓嚓的声音，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尖上。

伸手去拿刘耀文握在手里的小说，却被他用力一扽，指尖不可避免的划过他的手背。

“松手。”

“会长大人，你把我的书没收了，不会要自己看吧。”

“会上交。”

“别啊，要不你自己留着看吧，我觉得这书特适合你。”

宋亚轩看了一眼为了掩人耳目包着书皮的小说，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上次运动会结束，刘耀文主动招惹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些故意。

就像那天教室那句模棱两可的我们是同类一样。

引人多想。

宋亚轩拿了书，在一众人的注视里面无表情的离开，一直走到无人注意的楼梯角落，脚步渐缓，最后完全停住。

还是翻开了手里那本神秘的课外书。

很古早的言情小说，内页已经被翻的泛黄卷边，也不知道刘耀文从哪个小姑娘手里抢来的。

宋亚轩看清了书的名字，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亏刘耀文想的出来。

合上书皮，宋亚轩用指尖夹着这本从刘耀文那收来的不义之物，大摇大摆的穿过其他年级整个走廊。

“学长，又是谁看小说被逮住了？”

有相识的其他值周生好奇又是哪个倒霉蛋落到了宋亚轩手里。

“没谁，我的书。”

宋亚轩单手插兜从那人身前走过。

带起的风扬起书的一角，《那小子真帅》几个小字在页眉格外醒目……

————

周五放学，被刘耀文堵在后门小巷的时候，宋亚轩也不觉得意外。

“找我有事？”

“请你吃饭去不去？”

“不去。”

“你也假装思考思考行不行，这么直接拒绝很伤人心哎。”

“嗯……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不去。”

还好，还能跟他开玩笑。刘耀文也没那么沮丧。

今天做值日，宋亚轩出来的晚了一会，这个时间，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本就安静的小巷，更是清净。

橘黄色的夕阳，铺洒在斑驳的墙体上，增加了几分暧昧和暖意。

宋亚轩看了一眼今日难得没抓头发，任由发丝乖顺的贴在鬓角的刘耀文，恍惚间和自己脑海里的某些场景重合。

“好狗不挡道，让开吧。”

“宋会长，你怎么骂人呢。”

“原来小狗也会对号入座。”

熟悉的针锋相对，却又多了一点……调情的味道。

刘耀文将人逼到墙角，手掌撑在他耳侧的墙皮上，不仔细看，像极了情侣间的亲昵。

宋亚轩抬眼和他对视。

晚霞落在刘耀文身后，为他的头顶碎发染上一点红。

“宋亚轩，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一句话说的暧昧不清，宋亚轩推开他。

“不懂，但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不止三思，我已经四思、五思一百思过了，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

宋亚轩背对着他，面前是一条极窄的小巷，不久前他刚在这里撞到喜欢了很久的男生跟一个女生告白。

那个时候，刘耀文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而如今，他又突兀的跟自己说着告白的话。

他突然想到刘耀文今天的模样跟哪里的场景重合。

是高一刘耀文死皮赖脸追在他身后，试图成为他“朋友”的场景。

那个时候，刘耀文就是这样人畜无害的模样，用尽手段想要闯进他的世界。

可是后来，他们成了对立面。

“刘耀文，想追我，这样可不够。”

刘耀文想了半晌，也没搞清他这算什么。

但终归不是拒绝。

宋亚轩的身影已经走开几十米，逆着光，清隽修长。

是他从高一时就喜欢的模样。

“宋亚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同意做我男朋友的。”

刘耀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撞进宋亚轩的耳朵。

不受控制的扬起嘴角，宋亚轩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

“别说话了，都消停点。”

早自习的时候，钱芊芊坐在讲台前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哎，她最近怎么有点暴躁？”

正跟刘耀文说小话的同桌吐槽了一句。

“干我屁事。”刘耀文研究着周末怎么约宋亚轩出去玩，对钱芊芊的事根本不感兴趣。

最近宋亚轩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他追人态度明确，宋亚轩好像也不厌烦，心情好的时候，他约饭或是出去玩宋亚轩也同意。他小心翼翼试探着搭肩搂腰的动作宋亚轩也不抗拒。

但是宋亚轩就是不松口，总还是差那么一点，让刘耀文百思不得其解。

前桌的人听见俩人的聊天，一脸八卦的转过头来。

“听说班长分手了，所以这两天才心情不好。”

刘耀文翻着书的手一顿。

“什么？”

“班花分手了啊，说是有人跟教导主任打小报告，被棒打鸳鸯咯。”

“谁这么缺德啊，最烦告状狗了。”

“谁知道，要么班花追求者，要么就是学生会那帮人呗。”

手下纸张被刘耀文压出深深褶皱。

“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咋的，十班那孙子还不能有个追求者了？好歹占着一张跟咱文哥几分相似的脸呢。”

“别说，你还真别说，最近文哥不做发型了，我倒是真觉得那孙子跟文哥挺像。”

“要不让班花追文哥吧，菀菀类卿，搞个以假乱真。”

俩人说着说着把自己都逗笑。

刘耀文踹了旁边人一脚，才止住了这一片的吵闹。

“哎，文哥，早自习呢，干嘛去？”

“打假。”

刘耀文扔下一句话，从后门走了出去。

钱芊芊看了一眼，到底是没敢吱声。

刘耀文找到宋亚轩时，宋亚轩正跟孙法说话。

离得远，刘耀文只隐约听放心、没事这样的字眼，孙法听完宋亚轩的话，表情肉眼可见的轻松，离开时，对着宋亚轩脸都要笑烂了。

等孙法走远，宋亚轩回头才看见隐在角落的刘耀文。

“鬼鬼祟祟搞什么？”

被发现了，刘耀文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他校服扣子没扣，衣摆随着走动，自带了些洒脱。

“我听说，宋会长的老情人恢复单身了，这不是危机感来了，到宋会长这找找存在感，免得宋会长只见旧人笑，不见新人哭。”

宋亚轩听着他的阴阳怪气，知道他在说孙法和钱芊芊的事。

“那很明显，你来晚了一步。”宋亚轩下巴示意了一下孙法离开的方向。

这一句话足够刘耀文心理防线崩溃，那点愤怒不满全变成了担心和急躁。

也顾不得宋亚轩意图，霸道的搂上宋亚轩肩膀。

“不是，宋亚轩，你是不是有病，你睁开你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和孙法站一起，怎么看也是我原厂原装，他是平替吧，你怎么就想不开一个坑掉两次呢。”

他语气急躁，连以往最讨厌别人对他和孙法的比较都不惜拿出来说。

“是啊，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一个坑掉两次。”

“我靠，宋亚轩，不会真是你去教导主任那告的状吧，你要为那孙子做到这个程度，我真会揍你。”

宋亚轩斜着眼看他。

“你觉得我是那种蠢货？”

“你当然不是那种蠢货，但是爱情让人盲目，我想了一下，你要是真和孙法那孙子在一起了，我觉得我也会干出来打小报告这种事。”

“那要是我跟你在一起了呢？”

“你要是跟我……什么？”

刘耀文一脸惊讶的看向宋亚轩。

“你说我要是跟孙法在一起了，你会去打小报告，那要是我跟你在一起了，有别人去打小报告怎么办？”

孙法的事宋亚轩也是才听说，他已经很久不关注他，孙法找到他托他打听会不会影响他和钱芊芊毕业的事，宋亚轩才知道俩人分手了。

刚才宋亚轩把打听的结果告诉了他，孙法一脸庆幸的走了。

明明是自己也曾喜欢了一阵的人，现在再看，宋亚轩却只觉得他的背影十分陌生。

尤其是最近跟刘耀文接触的多了，这种感觉会更强烈。

正想着刘耀文，就刚好看到了刘耀文的身影，所以宋亚轩也想问问，如果是刘耀文，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

刘耀文会怎么做？

“我会把告状的人揍哭。”

“就这？”

“就这。”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刘耀文，机会就这一次，你要不打算好好说，就滚蛋。”

刘耀文脸上扬起略微得意的笑容，搂着宋亚轩肩膀的手臂越发紧了一些。

“宋亚轩，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分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

对宋亚轩的喜欢，说不上从哪里开始，或许是高一逗弄他的时候就被他的神秘吸引，又或者是这两年多的你来我往中日久生情，可无论哪种，刘耀文都知道，从知道宋亚轩也喜欢男生开始，除了和宋亚轩在一起，他再没有过别的念头。

青春期的喜欢往往霸道又不讲情理。

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一往而深。

宋亚轩盯着他的眸子，似乎在研究那里有几分真心。

两年前，他也这样看过刘耀文，可就在他快要投降的时候，却因为害怕他跟别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所以他熄了烟退却了。

然后在快要压抑不住对刘耀文的喜欢时，选择将对他的感情转移到一个拙劣的替代品身上。

孙法像极了高一时还没那么纨绔的刘耀文。

叛逆里又带着不出格的乖顺，满足了宋亚轩对高一时期的刘耀文最大的幻想。

可是最近他才想清楚，刘耀文吸引他的，正是他无法掌控的“出格”。

他害怕的也是这种出格，因为那个时候他或许就意识到，这样的出格带着怎样毁灭的气势。

所以他说，孙法只是个拙劣的替代品，他喜欢的从不是孙法，而是孙法身上有关刘耀文的痕迹。

“宋亚轩，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宋亚轩久久没有回应，刘耀文手心都有些冒汗。

“还记得在小巷里撞见孙法跟钱芊芊告白那次，你问我是哭还是上去把他揍哭吗？”

“记得。”

“刘耀文，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走那条小巷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想，会不会哪一天，就遇见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你身上。”

“你想我跟别人告白？”

宋亚轩抿着唇，没有回答。

“如果你那天碰到的人真是我，你会怎么做？”

宋亚轩突然对他展颜一笑。

“我会揍的你你爹都认不出来。”

在刘耀文错愕又带着巨大惊喜的表情里，宋亚轩抬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你说的对，原厂原装在这，谁会要一个替代品呢。”

“你、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答应跟你在一起。”

“所以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要是敢跟我提分手。”

“我就把你揍哭！”

——END